【新華社】

在海拔1731米一座只有4平方米的望火樓裏，塞罕壩林場莫裏莫營林區的瞭望員孟慶林和董建芹夫妻已經工作、生活了整整10年。

塞罕壩機械林場位於河北省最北部，地處內蒙古渾善達克沙地南緣，地貌以高原和山地為主。夏季短暫，冬季漫長，年均積雪7個月，年均無霜期只有短短的72天。

這裡建造有世界上最大的人工林場，在百萬畝人工林海中挺立著9座望火樓，住著18名瞭望員，他們肩負著整個林場112萬畝林地的火情監測。

瞭望、記日記、報告是瞭望員們每天重復的工作，一個記錄本、一架望遠鏡、兩部固定電話、幾隻簽字筆則是他們全部的工作用具。瞭望員全天24小時都要定點報告情況，還要不斷瞭望，防控火情。

莫裏莫是林場裏唯一還沒有通電的營林區，為了能夠準點報告，孟慶林和董建芹夫妻都用手機定鬧鐘。為保證手機始終有電，二人都備著10多塊電池。如此枯燥繁重的工作，使他們想在防火期內睡上一個安穩覺都變成了種奢侈。

夫妻兩人住的望火樓是一座六邊形建築，屋子裏有六面窗戶，負責的瞭望面積是5萬多畝。在茫茫林海中，定位和瞭望都非常困難，他們花了很長時間熟悉這些工作。

「最開始連準確判斷距離都很困難，夜間定位唯一的工具就是望遠鏡，報告情況依靠的是這些年積累下來的經驗。」孟慶林說。

採訪當天，營林區下著小雨，室外溫度已經接近零攝氏度，屋子裏生著火爐，向窗外望去，是一片茫茫白霧。

孟慶林說，因為怕阻礙瞭望的視線，窗戶玻璃只能是單層的，所以不保暖。在將近10個月的防火期中，屋子裏的火爐至少要生7個月，冬天溫度低的時候，即使生著爐子，墻面上也都結著冰。

10年來，每年的春節夫妻兩人都是在望火樓裏度過的。兒子在大連讀大學，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回來在他們身邊陪伴幾天。但是因為望火樓沒有通電，既玩不了電腦也看不了電視，所以住不了幾天就去親戚家住了。

去年孟慶林和董建芹要在同一天參加考試，就托親戚幫忙代幾個小時的班。後來親戚對他們說：「這個工作太無聊寂寞了，就是給我幾百萬我也不幹。」這樣的形容雖然誇張，卻真實地反映了望火樓裏數年如一日的單調生活。

為打發時間，夫妻倆經常互相抬杠。孟慶林打趣地說：「平時也沒有別人可以說話，兩個人鬥鬥嘴解解悶，還可以防止語言能力退化。」

在塞罕壩，9座望火樓裏有8座都是夫妻共同堅守的，因此也叫夫妻望火樓。孟慶林認為，這樣的模式更有利於工作，夫妻榮辱與共，所以也更有責任感。10年間，孟慶林夫婦發現過幾次險情，也榮獲過表彰，「心裏都覺得挺有成就感」。

就在這樣無盡的寂寞裏，孟慶林和董建芹已經堅守了10年。在最初的幾年裏，他們也想過要換工作，但還是選擇了留下。「這個工作雖然看上去普通，卻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代替的，林海需要我們。」夫妻倆說。

【2014-04-28 新華社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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